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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喀」

[已完结] 「章2.2」此世无童话 . There is no Fairy Tale . [0415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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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6 22:2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喀」 于 2024-4-6 22:50 编辑


  他不知那是否是榎本弗斯想要的答案。但他感觉到男人的失神,证据是对方无意识向自己靠近的手背。他们都抽着烟,只是榎本的快燃尽了,喀的还剩一点火星。所以榎本将烟的一端贴近喀的,用来借火。这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手相靠的时间过长了,比起借火,更像是某种别有深意的接触。但喀瞥了榎本一眼,确信他仍然是在发愣,显然没有想更多。
  
  于是他又选择给男人讲了个故事。一个有关一名死囚犯,在行刑前三天,想要一把刀,切开他珍藏的一块熟成肉的故事。
  
  这就显得有点做太多了,但就像之前说的,喀的那个按钮有时会激发得过头,或许是榎本弗斯的状态令他有点慌张了,又或是他终究不会习惯死亡,所以他会下意识拉住在他面前摇晃的那根线。
  
  在喀的讲述中,囚犯最终获得了那把刀,那是来自他隔壁牢房另一个刚被关进来的孩子所偷藏的。他如愿以偿切开了肉,快乐地朵颐一顿之后,便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那是块叫什么……干式熟成?之类的肉。就是把牛肉放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下,风干个几十天。这之后表层会变硬,像块腐肉,但切开后,里头的肉听说是能吃的。哈……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块肉从外表看起来都发黑了,硬邦邦地,和块石头一样。但切开后,那里面却还是软的,泛着粉色,竟然还能被谁吃下,化作谁临死前的食粮。总之,他那副拼死都想要吃上一口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老子就把刀片送他了。”
  
  喀缓慢地说着,直到火星燃尽,烟灰掉落在了地上,他若有似无地带过了他本认为无关紧要的一句尾语。


  
  “…………原本,是想用它来自杀的。”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榎本弗斯的眼神在那一刻忽然落至他的身上。
  

  那点燃尽的火星,从喀的指间,陡然跳进了他的眼里。










  >>>


  事情应是暂时被解决了,临别时,榎本弗斯周身的气氛已不再那般晦暗。喀却对他投来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但如今,他听得扳机扣动的声音,忽然感觉又清明了一些。
  
  第二发仍然是空枪。看来他的运气仍然受到眷顾。
  
  对面的切科却微微变了脸色,喀瞥了他一眼,见那张面具有隐约的严肃与烦躁浮上水面,这让喀在心里一声冷笑。
  
  他也许是赌对了,但还需最后的确认。
  
  喀终于把枪递了过去。
  
  “抱歉,多扣了一下。”这虽是致歉,也像是挑衅,“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可真是意外发现,我们的绑架专家原来不会数数啊……”对方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倒是惹得喀微微得意一下,毕竟能把这家伙搞得无语或许也算一种荣誉。
  
  ——切科接过了枪。
  
  一般而言,俄罗斯转盘虽是一场人人赌那1/6概率的死亡游戏。但从样本来看,大部分游戏往往都会在第三、四发就能分出胜负。毕竟一旦到了最后两发,参加者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加剧的,那时再扣动扳机便真正与自杀无异,即便是就演出效果而言,在中间轴就决出结果也是更合适的节奏。
  


  换句话说,如果要操纵游戏的结果,也差不多该在这里露出马脚了。

  
  喀盯着切科·埃斯波西托的动作。
  
  他并非无谋的亡命徒,在提议来一场俄罗斯转盘时,喀就做好了打算。首先,他相信自己在生死方面的运气一向不差,他不信神,这更像一种从无数次生死线中抓到的隐隐感觉,因此他有自信自己必然不会被前两发击中。如此,他就会靠上手连开两枪的方式来强行将游戏的回合推至更危险的边缘,继而便看切科的反应了。若他是个谨慎的经验者,他必定不会毫无准备地就接受挑战。喀猜他会做一些措施,而那时喀想必就能看到,这个名为切科·埃斯波西托的男人真实的面貌。
  
  但如果他预料错了,一切都在如期推进,到了喀不得不承受第四、第五发的危险地步,那时喀也想好了应对措施——他会干脆认输,非常简单。并在心里从此给对方打上一个不要命的疯子的标签。
  

  输并不可怕,可怕的从来都是在这些纷扰的刺激中丢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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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6 22:3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喀」 于 2024-4-6 22:46 编辑


  就在切科举起手枪时,喀忽然说了句。
  
  “对了,为了公平,你可以打一发就停,也可以直接打两发,然后把第五发交给老子。”

  他话语刚落,便注意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生气且不悦的电流,只是转瞬即逝。这听起来可真是一笔诱人的交易。对方这么调侃着,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动摇。对于这一切或真或假的表象,喀都仅是眯眼观察着,暂不作言。

  切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勾住扳机。

  咔哒。

  是空枪,弹轮只是普通地又向右旋了一圈。

  然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真真是死后余生的庆幸。但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枪柄,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喀不发一语,只给对方留足时间去演出那份生死的犹豫。

  “……这么说起来,这轮你忘了什么?我选的是憎恨,但好像前半生潇潇洒洒,根本没记恨过什么呢。”切科却忽然在这时多起话来,他久久没有扣下扳机,只是在那晃动着枪柄,就好像一边在确认什么,又只像是某种恐惧中的自我安慰,有鉴于这两种可能性如今在喀眼里一半一半,他还不能确认,便只是听着对方的絮叨,“你觉得这次还会有人杀人吗?”

  “我选的是哀伤。至于杀人事件,谁知道?”喀平常地应着,仿佛他们只是在闲聊,而不是坐在一场赌局上,“老子猜大概率还是会有的,这无法阻止。毕竟谁都会有不想忘掉的东西,且这里的家伙看起来都不大能妥善处理这件事。”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如说,忘掉高风险的记忆后,或许会多很多待宰的羔羊也说不定啊。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这么说来,还真期待之后的发展呢。”

  “高低风险?哼,在老子看来,无非只是一种二分选择罢了。”喀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翘起腿,“选择宏观的词,就像世界、社会,会忘掉的是外界的信息吧,这部分能从别人口中补足,只是受限每人获知信息的角度不同,也不能确认对方嘴里的就是真的。而若选择更具体的词,童年或失败成功之类的,那就只是忘掉与自身有关的东西了。但如果不需要这些回忆也能确信自我立足点的话,那倒是无所谓,反而也更安全。”

  他抬眼看向切科,见他眼神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许是听了进去,又也许只是更多的掩饰。这些反复的可能性在喀眼前游走明灭,让喀终于催促起来:“你他妈到底要不要开枪?不开就把枪给老子。”

  “哈哈,抱歉,我这不是在紧张吗?毕竟总觉得下一发里就会有子弹呢,好可怕哇。虽然也可以就这么递给你,或者停手,但我很讨厌没有进行到底的赌局呢。如果最终没有任何一方付出代价,那可就太无聊了……不过,俄罗斯轮盘赌本身也是一种信任游戏,在只有双方对峙的情况下,却能放心地把装着子弹的枪交到对方手里,只是因为游戏规则如此,这份契约精神实在是高尚得令人流泪啊!就连我们的超级明星、人尽皆知的绑架犯大人都会好好遵守着,就这样把枪交给了我,实在是过于沉重的信任啊,就算刻在墓志铭上也不为过,可惜的是——


  “我不会遵守。”


  在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冗长的话语间,男人的声音忽然一停,那柄枪口倏地指向了喀。


  “这把枪不能交给你。”


  话音的末尾,他扣下了扳机。


火光骤起。








  >>>


  在绵绵拉长的胶卷帧里,喀又想起了男人的双眼。


  也许这又是一场临死前的走马灯,又或许是最后一次的生死胜负令他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那些曾被他忽视的信息如今重新组合构建,在他的思维里构成一个第三人称的摄像头,他得以重新回到那个谈话的空间里。这次他确实看到了榎本弗斯注视着自己的双眼,摇摇欲坠的线在那一刻微弱地粘连起来了,端与端相触,那细长的末须悄悄伸向他的方向,却在对方注意到之前又悄然收回。





原来如此。




  此时,在这思维视界里的喀,他若有所思地想着。




……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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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6 22:43:56 | 显示全部楼层




  >>>


  他在那瞬间想通了,与此同时,肩膀也受到了一击

  没有预想的疼痛,即便是真枪实弹,切科似乎也刻意歪斜了方向,没有瞄准他的要害;更何况,如今挂在喀的衣服上的并不是弹孔或血迹——而是几截破碎断裂的生意大利面。

  谁知道切科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玩笑般的子弹。但无论如何,面对朝向自己的威胁,这一次的喀没有应激,甚至好好正坐着,用无畏的姿态迎接着这一切。

  毋庸置疑,他已在这场赌局里赢了。也正如他所料,切科·埃斯波西托并不如他表面那般置生死于度外,他谨小慎微,规避一切风险,虽宁愿伤害他人,但若无理由,也不会轻易下死手。

  总的来说——尽管非常意外——是的——甚至意外得让喀有点感动——


  切科·埃斯波西托是个正常人。


  稀世罕有。





  而他本人此时亦对喀的镇定显得惊讶,他缓缓放下枪,似乎也看穿了喀的目的,以至于小声发出了感慨:“……看来你赌对了。”

  “是啊,老子差不多明白了。”

  喀放松下来,并骂骂咧咧着把肩膀上的意面弹开,“不过这还真是够恶趣味的,你们意大利人不是很注重这个东西的吗?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把子弹换掉的?”

  “不是换掉哦。”切科这么说着,只见他打开弹轮,从里面掉出一枚曾被意大利面塞满的空弹壳,以及另一枚被喀装进的真子弹,掉落在地上,还能闻到火药的余味,“是在一开始检查时就额外装进去的。我大概算了具体的位置,但你上来就连开两枪,打乱了我的计划,只能通过配重的手感确认下一发是否会有子弹。但那究竟是真子弹还是意面子弹,我也不能确定。”

  “但你还是避开我的要害了。”喀说着,他点燃一根烟,在尼古丁的焦油味里,他也舒缓着刚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与大脑,“证明你也不想杀人,这不错,我喜欢看到理智的人。”

  “至少现在,我还不会把枪对准任何人的心脏和脑门呢——”切科挑了挑眉,拖长了声音,“毕竟我不太喜欢被溅到血的感觉,洗起来太麻烦了。”

  后半句大抵又是一句谎言,喀判断着。如今切科·埃斯波西托这个男人已在喀面前完全剥开,这让他轻松不少,于是喀只是往后松软地瘫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简短地评价道。

  “放平常,老子可能会嘲笑你一番,但在这里,也不失为一种聪明的举措。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演这种无聊的戏码……算了,大概你也有自己的原因吧。”

  “也许吧,”切科释然地叹口气,他站起身,将枪放回角落矮柜的暗层里,转而又回到喀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再怎么说,如果把你这种级别的家伙一枪崩掉,后面的日子未免也太无趣了。”

  “哼,那你记得可要好好注意别让老子被别人崩了。”喀又吸了一口烟,继而向上瞥了一眼切科的脸,见他嘴角弧度仍然笑着,如同一张被胶水牢牢粘连的面具,“话说,在老子面前就可以不演了吧?既然互相都知道了底细,还在这一个劲厨子炒菜——添油加醋地,不累吗?”

  他只是无心一言,却看切科·埃斯波西托竟慢慢长大嘴巴,他似乎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僵在那里,尴尬得就像一具忽然被打碎的石膏像。真见鬼,莫非是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呃,不演什么的……好难为情啊……”——他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害羞,“哦原来如此!”却见他又马上变了脸,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是一种表白方式吗!怪不得让人觉得这么不好意思呢。”

  表白?这家伙是慌不择路了吗?

  喀甚至有点忍俊不禁,但要说带着情意的表白——他想起在那些因生死刺激而出现的思维闪回——这倒是让他终于笑了出来。

  他会不会对人表白,他并不清楚,但说不定不久之后,他就会收到新的自白了。

  “随你吧,你要觉得这么舒服也行。”喀笑着,“毕竟老子也收获不少,就不让你难堪了。不过,老子问你事的时候别兜太多圈子,听着烦。”

  “好嘛,”这倒是让切科一口答应,“放心,我精通枪械撬锁跑路,挺好使的,指哪打哪。”

  “嗯,”喀淡淡应着,他又吸了一口烟,等那复烤过的生烟味灌入他的喉腔,这都是他习惯的味道,“说到这个,你和榎本弗斯认识吧,你知道他多少事?”

  “认识是认识,不过怎么突然提起他?”切科愣了一下,继而,他似乎注意到喀脑袋上的绷带,敏捷的思维让他很快将一切联系上,“哇哦!我还在想这是谁干的好事呢,原来是弗斯吗?那家伙怎么对活人这么暴力呀!我帮你找他算账如何?”

  “不用,那毕竟也算老子自己找架打的。话又说回来,你俩不愧是一个路子出来的,同一副虚假的脸皮,如今倒是都被剥得差不多干净了,哈,还是说才能者大抵都如此?”

  “这么喜欢剥意大利来的Canederli*?好可怕诶——”切科又在这时双手抱臂做颤抖状,只是看喀的表情又有点不耐烦,他才讪笑着放下了手。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弗斯嘛,怎么说呢。我会觉得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和你说的这些并不冲突?至少在我看来,虚假的可能不是才能者,而是所有既定的规则本身。在才能主义之外,恐怕人类社会演变至今的一切都在这个范畴内。”

  意外正经的回答,也许这也是他在履行方才予喀的承诺。喀听完,轻轻地哼了一声,继而瞥向了切科。


  “那么,你在这些虚假里过得开心吗?”




  久久,直到喀的烟燃尽了半根,他才听切科·埃斯波西托,这个游走在边缘,始终以面具示外、却又万分谨慎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谈不上。”

  他说,

  “很多年以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话,可能打球算快活,喝醉算快活,又或者早就没有这种情绪了。”

  他苦笑着。

  “……谁知道呢?”



  TBC.






*来自鹅老师批注:Canederli是特伦蒂诺和中欧地区的一种丸子,由面包、鸡蛋、奶酪、腊肉等组合制成。

兄弟……我怎么搞了那么多兄弟……兄弟要死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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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思量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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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猫)仪

发表于 2024-4-7 00:3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啊我也来插楼了!!每天看连载真的好开心!赞美懒懒——

利达你真的工了好多……还被揍了好多……好惨啊利达……

好喜欢和小女友的互动,希望未来还有小女友的出场机会呜呜
感觉喀哥还是挺喜欢小明的,虽然教小朋友抽烟(

你们仨的这段剧情终于都工完了!!恭喜!!!每个视角都能看到新的东西,感谢饭饭——描写真的太涩了,你们怎么能打个架打成这样。而且没人进医务室……

切科太0了,显得喀哥好1哦。
话说,虽然一直是和大家的互动,但是每一趴都有榎本呢!!!(星星眼)喀哥在早期居然真的想过自杀……而这一点居然让榎本重新有了求生欲……你们是真的,快点结婚,不要天天盯着其他人了!!(振声

点评

啵啵清风!利达工得看起来还很起劲只是懒懒快死了而已(是)哎呀成年人还是要慢慢来,又怎能区区满足于结婚这种东西(?  发表于 2024-4-15 20:18
记者的职责是记录,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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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5 20:4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喀」 于 2024-4-15 20:50 编辑

07. 自我非我



  喀想起与「她」的一些事。
  


  曾有一次,女孩开玩笑地将整盘颜料盘都倒在了他的身上,声称自己要进行一场人体彩绘。那时喀也刚刚结束一场混乱且无序的工作,艾姆和珍吵架了、霍利亚的酒吧被人投诉、托米绑了一个他妈的超高校的记者,每件事都不知为什么落到了喀头上,他也只能一边大骂着一边把他们所有人都痛扁一顿。大概是以此为灵感,女孩将颜料涂满了他全身,以惩戒他管得太多,竟如此宽宏大量地任由所有人将个人的欲望与琐事涂抹到他身上。
  
  但末了,女孩看着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喀的全身,却忽然又坐在地上开始生闷气。“你的颜色没变。她说,“我还是只能从你身上看到唯一的灰白色。凭什么?
  
  事到如今,喀也搞不清楚她是在为他被别人染色生气,还是在为自己的颜色在她眼里仍然没变这点而恼怒。女孩的情感向来纤细,有时在喀看来甚至没有逻辑。但或许也是她那份与常人不同的敏感感官,往往能在许多时候给喀一些经验的借鉴。
  
  就例如现在,喀心想。
  
  若让她来看,恐怕这又是个他被各色染至斑驳的局面。但没来由地,这段回忆的闪回倒是让喀安心了一些。没有问题,他想,他仍然没有变,颜色单一,也始终单一。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但谁都不能否认他们在彼此身上所印刻的那份人生。这也是喀会尽量避免选择任何与她有关的失忆选项的原因,现今,与她的回忆仍然像是牵着气球的线,牵系着喀的那份「自我」。
  
  在这方面,喀甚至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对自我这种东西有明确的意识,起码在这个监狱里,喀就没见到几个,甚至,还有个到现在都还得靠零散的碎片努力拼凑起自己的家伙。
  
  喀瞥了眼墙上的钟,离夜时间开始只有不到一小时了。他记得今晚似乎轮到那小子享受花魁夜了,只是在被带走之前,他既神情紧张地来询问喀的意见(“想上就上啊,这种事还要老子过去手把手教你?”),又郑重其事地承诺他会将任何获得的信息及时与喀共享。少年庄重离去的背影就好像要去参加什么军礼,直让喀暗自发笑。
  
  他只是想着,与那个少年的交际或许有助于在将来获知这个监狱乃至世界背后的秘密,毕竟再怎么说也有那个响当当的姓在。但即使如此,少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颤颤巍巍努力着,喀看在眼里,便只是顺手帮了他一把。
  
  而他尚不知这将产生如何的影响。


  【day16 绯室熙】

  
  狗粮测试结果出来了,那确实是狗粮。

  
  饲料试吃员——绯室熙,给出了他专业的意见。不仅如此,他还品尝出了这枚狗粮已过期许久,见他一边这么判断,一边将那半块饼干如视平常地咽下去,喀不禁发出了你不会拉肚子吗的寻常感叹。但绯室熙只是慌张地和他解释那个所谓试吃员的才能缘由:在他仅有的记忆里,曾有过在饥饿时吃下狗粮、直至发现狗死了自己却活了下来的经历,故而才推断自己是试吃员。但喀从来不信才能者夸大其词那一套,倒不如说,听对方那寥寥数语的讲述,直让喀直觉有些不对劲。他思忖片刻,便道:
  
  “说实话,听起来只像是你被投毒了。”
  
  他又说,
  
  “但你活下来了,或许你有超出常人的耐毒性?”
  
  而他眼见绯室熙的双眼缓慢睁大,那神情就像是从未考虑过这般可能。但喀总擅长打破这种常规的边界,于是他干脆地说,
  
  “要老子帮你实验试试吗?”


  
  首先是1mg。
  
  喀推动针筒,确认着刻度一至,他便马上停了下来。
  
  而绯室熙微微张着嘴,伸着舌头,那乖巧的模样仿佛已对这诡异的情况适应良好,而他神态平稳,脸色未见明显异常,直让喀瞥向桌上那一小瓶药物。如果不是他刚拿到时也小尝了一点,在感觉到那舌尖发麻的触感后就立刻停了下来,他都要怀疑从MM那边提供来的这瓶——氰化物——是否是真货了。
  
  他与绯室熙约定了这项服毒的测验。有更生挑战的便利在前,喀能轻易从MM那里借来一小瓶毒物以及针筒与洗胃器等设备,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在医务室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以保证整个实验能在安全与隐蔽的前提下进行。
  
  而正像喀猜测的那样,绯室熙对毒物的耐受性出乎惊人地高。他们首先是用轻度剂量测试他的慢性中毒症状,然而直到整个十五分钟的等待期过去,绯室熙都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喀开始加大剂量,1mg,2mg,3mg,针筒的推杆逐渐推至了寻常人的致死剂量,绯室熙仍然神色平常。
  
  喀停下了手。
  
  “还要继续吗?”他询问,“一般人的话这时候就该开始口吐白沫了,既然你看起来没什么事,就耐毒性来说已经被证明了,再下去,不过是测试你的上限在哪里罢了。”
  
  “没……没问题。”绯室熙只是说,“这或许也可以帮助我,想起一点事情。”
  
  “是吗,”喀瞥了他一眼,“觉得不舒服的话直说,放心,既然是老子提的,会好好负起责来的。”
  
  他说着,晃晃一旁整瓶的洗胃液,意有所指。而绯室熙只是点头,看起来已有了决意。
  
  大抵在寻常人致死量的两倍时,绯室熙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瞳孔开始放大,继而抓紧了自己胸腔的衣服,似是呼吸变得困难。喀没有耽搁,立刻用手指顶开他的口腔,将压舌板抵进去,便逼得他一阵干呕。紧接着,他也很快将事先调剂好的亚硝酸钠溶液注射进绯室熙的静脉内。绯室熙很快吐出了一大口混杂着酸涩黄液的呕吐物,但他的手乱抓着,尽管嘴仍然张着,却又显得十分抗拒。喀听到他在说什么,侧耳过去时,只听到反复的絮语,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幻觉。那细微的抗拒的声音是截断的,只以混乱的词句吐露,不要”“人不应该吃这个。而喀扳住他的肩,试图问他:“那是什么?”“你吃的是什么?”
  
  “肉……不吃,肉。”
  
  他含糊地回答,瞳孔却缓缓放大。喀不敢再冒进,转身掀开隔断帘,抓到几个角落里悉悉索索的狱卒支付了积分,便即刻命令他们赶来抢救。
  
  最终,在一次彻底的洗胃后,绯室熙恢复了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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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5 20:54: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耐毒性不错,几乎是常人的两倍剂量。这证明你要么天赋异禀,要么过去有被专门锻炼过这一方面。”坐在绯室熙的床边,喀简单地和他说着结论,“另外,你在服毒时出现了幻觉现象。听起来像是你过去被人强喂了什么不妙的东西,或许和你的家族有关。”

  
  绯室熙亦看起来心有余悸,他紧紧攥着被单的边缘,只是低声说:“嗯……我也记得,我看到很多人,穿着神官服,像是什么仪式……不过,出现那个画面回忆时,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或许也不是我自己吃的……”
  
  “那也有可能只是你目睹了类似的情景,或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了。”喀仍然简练地说着,他并非冷酷无情,或是对冠着绯室这个姓的家伙格外刻薄,不过是他观察着绯室熙即使如此也在认真听着的神色,不知为何,他评判对方比起安慰,也许逻辑清晰的情报可以更加帮上他。
  
  “虽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过你们家以前有过吃人鱼肉的传闻。”喀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才那些剩余的氰化物溶液打包,打算之后找个地方统一处理,“可能你们以前真的吃过怪东西吧,但是不是真的人鱼肉就不好说了。不过,既然你提到仪式,”
  
  喀想了下,他想起绯室一族是母系氏族,倘若那真是什么人鱼肉,理应也轮不到身为男人的绯室熙服用。于是他心底浮现两种猜测,便随口向绯室熙确认道:“就你所感觉到的,‘吃肉’这件事是你的一种特权,还是类似每人应尽的责任?
  
  绯室熙明显愣了一下。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被强迫吃看起来很难吃的东西很难受。”他回答完,继而又忽然抬头看向喀,他小心地提问道,“……责任和特权,有区别吗?
  
  喀皱了皱眉。
  
  “老子没想在这里和你辩论两者的区别,只是和你确认你吃的那个东西是只有你能吃,或是人人都要吃而已。”他先纠正了意图,继而留意到绯室熙闪烁的眼神,便停顿一下,继而又说,“如果你只是想发问,那老子只能说,现在有太多的特权者都意识不到对应的责任。所以如果在你心里这两者是联系起来的话,那说明你起码比那些混蛋要来得好一些。”
  
  “唔,我……觉得我自己的想法在那个画面里好像都不是很重要。我……我甚至不知道是只有我能吃,还是人人都要吃。”绯室熙用力回忆着,“不如说,没有人告诉我——这、这才是我想逃的理由吧……”
  
  说罢,他见喀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答案。而绯室熙却仍然对此前忽然的词义讨论有些在意,又连着追问着:“那个……喀前辈,为什么你觉得我比那些混蛋好一些?(他在复述喀的脏话时额外放轻了语调)因、因为我记得……这个世界上才能者特权的本身……就是伴随着巨大的社会责任吧?要、要为社会做贡献才行……”
  
  喀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知道这小孩因为失去了全部记忆,正在拼命从周围人的口中寻找并思考答案。但他瞥了眼角落的摄像头,说真的,真的要他这个知名罪犯对一个绯室家的人聊这种问题?画面实在太过讽刺,喀几乎能想象到外头的小报又会怎么写了。
  
  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随便伸出手将少年的白发揉乱:“你才刚解毒,脑瓜子就别想这么复杂的事了。而且说什么也没用,每个人的看法本就是基于自己活成什么样子来决定的,你连自己现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老子光和你灌输些有毒的想法也只会让你越来越混乱而已。起码你知道现在你跑出来了,也知道在你的概念里特权者就该背负责任,这两件事就够你思考的了。”
  
  喀本意只是想让绯室熙别想了,且他该做的事也做了,此时只想离开这里,然而绯室熙仍然在琢磨,琢磨得就好像能让喀看到他的头上冒出某种费劲思考的气泡。好吧,喀心想,他就再答两句。两句之后,他就该走人了,谁有闲工夫做贵族大少爷的家庭教师?
  
  然后绯室熙果然又提问了。
  
  “那……我是不是因为没做好贡献,才被送进来的呢?”他轻声细语地,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如果被大家讨厌到这种程度……一定是因为我做得太差了吧……”
  
  “谁知道?”喀随意地应着,顺便用脚拨弄着正在打扫着呕吐物的狱卒玩耍,他漫不经心地说,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做得太他妈好了。”


  
  “……嗯?”
  
  “常有这样的事,上一期——哦你估计不记得,反正类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脚趾被狱卒咬了一下,喀收了回来,此时才抬起头看向发愣的绯室熙,他笑着说。“‘——这个社会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成果。’
  
  而他眼看着绯室熙的眼睛从未有一刻瞪得如此大,他的嘴张了几次,又合上,那些原本或古典或端正的文法在此刻似乎失去了作用,最终,他只是说:“……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喀咂了咂嘴,他快失去耐心了,“二十年前,顶撞绯室一族就是重罪。十年前,反校友会你就是找死。但现在呢,老子天天公开辱骂所有才能组织,也没见有人把老子处理了。有罪与否这种东西只和社会看法有关,和你自己做成什么样没有屌关系。”
  
  他说罢,站了起来,连带着那一袋的违禁用品,在绯室熙面前晃了晃。
  
  “就这样,你休息吧,老子走了。”
  
  喀离开了那里,只留绯室熙一人在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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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5 21: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想来,也许是喀那时候的做法以及谈话对绯室熙恢复记忆有了一定的帮助,以至于在得到花魁夜那个千载难逢的恢复记忆的机会时,他第一时间就来找喀商量。喀倒不是很担心,在进来之前,他就与只缘太夫有些渊源,知道她柔软的本性,也不觉得她和绯室熙的所谓花魁夜能出什么劲爆的事。所以在今晚,喀原本的计划便是先好好休息,无论是情报交流还是突发的案件,他都希望能留至明天再处理。
  
  ——然后他便被狱卒敲响了门。
  
  MM在门外促狭地发出电子的坏笑声,只道:“老爷呀,您被邀请去花魁夜,要享受多人的刺激了呀~”随即让狱卒裹挟着喀便要上路。而喀转过头,发现就在他房间隔壁的赤座清人亦也一脸睡眼惺忪地被带出,两人视线相对,眼下,便已了然绯室熙在做什么打算。
  
  他当然不可能和那种大名鼎鼎的富公子兼资本家有什么共享一穴或多人运动的兴趣,且考虑到他与赤座清人在监狱里相互分域却又互不干涉的地位,或许绯室熙是有话想对他心目中的两个主导者说。
  
  对于赤座清人,喀有些怪异的直觉,并因此多了些许在意。且他是这个监狱里为数不多的高位者,与阿莱萨内·马里迪几乎等同的身份尊贵,他们掌控着、影响着世界的某一部分。换在这之前,恐怕都是喀无论如何摸爬滚打都见不着的高高在上的家伙。但如今,他们被关在了同一个节目内,朝夕相处,可以面对面对话,或许也可以一窥彼此的内心。
  
  喀本以为能够看到什么改变。
  
  或是希望。
  
  或是慰藉。
  
  但就结果而言,都不太如他的意。
  
  又或许可能一切都还刚刚开始,是他操之过急了。喀看了眼在床边放着的那本阿莱萨内替他借来的童话书,其名为《Huldufólk》,那是一系列有关冰岛传说里“精灵”这一存在的短篇故事集。图文并茂,标有注音,制式精美,只是在这十天内被喀反复翻阅,页边角也卷了起来。
  
  而这一词语,既特指那个国度上的精灵一类的存在,亦有另一层本意在——“隐藏的人”
  
  难为他人察觉,却又无处不在的家伙。
  
  被忽视的那些家伙。
  
  喀轻轻哼了一声,事实上,还有许多事情他没整理完。有关榎本弗斯的,有关探洞计划的,或是有关他内心某些隐秘的东西的,但他还不能休息,总有新的人或事催逼着他前行。
  
  但这也不错。
  
  无论是狗链、或是所谓的夜间巡逻计划书、沾着血污的绷带,少了两根烟的烟盒,都被喀丢在了房间里。他跟着狱卒走出门,走上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道路。
  

  ——因为这就是他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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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5 21: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喀」 于 2024-4-15 21:18 编辑

08. 此世无童话




  想象你面前有一张桌子吧。
  
  桌子上有一颗红艳的苹果,一把水果刀,一把削皮器。
  
  而你饥渴难耐,正需要果肉滋润。现在,你打算怎么吃了这颗苹果?
  
  ……
  
  有答案了吗?那么,再想一下,如果是十八岁时的你,又会怎么吃?
  
  ……又如果,是八岁的你呢?
  
  你不需告诉我答案。我想说的只是,即便是同一个人,同一个苹果,不同年龄段也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就像是小时候的我自己的话,恐怕会立刻大叫着让大人削皮切块给我吃吧!说出来有些害羞,但我认为能使唤别人也是一种本领哦?
  
  至于现在的我……
  
  嗯,我会先把水果刀藏起来。
  
  为什么?
  

  ……唔,因为唯一的凶器可不能落到他人手上。
  

  不是吗?





  
  ——我的心情很糟。


  
  当然了,如果你看到你喜欢的人这么大大咧咧在电视屏幕上和另一个男人大搞暧昧的,谁会心情好呢?
  
  但不止如此,或者说,我也不是会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女人。
  
  我只是讨厌他勉强自己。
  
  我也讨厌我不能在他身边,或是用一通电话,一封书信,骂醒他,顺便也骂骂所有理所当然从他身上索求什么的人。
  
  ——啊,特别是那个叫什么穆迪的,那女人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被寄个片子是她自己的事,关他什么事啊!凭什么要打他一拳,气死人了!
  
  ……但话说到这里,身边的随从啊、秘书啊,那些家伙又要拿一脸‘这女人在说什么’的表情看我了呢。我知道的,毕竟在这世界上利用他最多,要求他做得最多的人,就是我自己。
  
  但那又有什么错?
  
  理直气壮地要求恋人做超出他原则的事,这不就是被喜欢的特权吗?其它人要求他,和我要求他,那怎么会一样呢。
  
  所以,嗯,是的。


  


  ——我会亲手把那些与他的回忆、印迹、证据,都全部毁掉。




  
  在我下令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又是那副面面相觑着的、惊恐的表情。他们总是如此,既没魄力,也没快速下决定的勇气,所以才会二十多年只敢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注定会失败的计划。如果不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成为那个■■,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个“理想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他们努力捧起的这份“希望”受到我的私情影响。我知道,在我决定戴起那顶桂冠时,我与他就注定要结束了,他比我更自由,但也更绝望。如果不是我哭着求他,在他面前撒泼打滚得就像个他最讨厌的疯女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就在十八岁那年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呢。
  
  我求他活下去,求他为了我出借他那些人脉,求他当我最棒的“人质”,到最后,我求他留在我身边。
  
  但只有最后这一次,他拒绝了我。
  
  ……真讨厌啊。




  
  我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我知道他讨厌冗长的文字,哼,但管它的呢),里面充满了我在看他节目上的片段时想骂他的话,我想通过粉丝愿望寄出去,随从却慌张地说,‘■■,不可以,你们的关系会暴露——’。而我说,‘我知道。’
  
  然后我就在他面前将那封长信烧成了一堆灰。
  
  那时,电视上正播着day19时,他一人坐在房间里整理这整理那的模样。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生气许久了,这个白痴,难道没意识到自己因为那个羊头人的死而进入了某种应激状态吗?
  
  他最好意识到了。我看他躺在床上,把那些东西全部挥开,总算要睡觉的那个画面,便想着,也好,在事态调查清楚之前,我都不会来打扰你。
  
  ——然后他又起身了。花魁夜?什么东西啊!啊真是操你————
  
  抱歉。
  
  失态了。
  
  我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堆烧剩的灰给他寄去。再附个「我生气了,你想想办法」之类的话。我能猜到他收到的表情,大概是一脸无奈、一副‘这女人又在闹什么脾气’的样子吧。
  
  而我猜,他也一定知道我正在做什么。
  
  随从又在和我絮絮叨叨,‘■■,现在您把这些都毁了,但如果他之后又失去了相应的记忆,那他和您曾经存在的痕迹,都会……’之类的、之类的话。真是烦人,我想,该把他换掉了。我需要一个更聪明的家伙在我身侧。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又怎么会不害怕。
  
  但即使如此,我也会去做。
  
  ……因为,这就是被喜欢着的特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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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5 21: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喀」 于 2024-4-15 21:23 编辑

  
  后来的某次闲聊里,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随从又问我,“■■,请您不要灰心。您看,喀先生最近不是一直在看那本童话书吗?听他和别人说的,是他觉得那本书很熟悉,也许在他遗失的童年里读过,这才格外在意,想着说不定会找回点记忆才在反复地读。再加上还有在花魁夜恢复记忆的那个绯室熙,失去记忆既然是可逆的,说明一切都还有希望。”
  
  而我只是喝着面前的土耳其红茶,漫不经心地否了他的想法。
  
  “那个?不是的。”
  
  我说。
  
  “你听到他和阿莱萨内的对话了吧。当他问,忘记了‘成就’的阿莱萨内在图书室里见到与自己有关的报道时,是否会有熟悉的感觉。当时,阿莱萨内回答的是‘有’。”
  
  随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这证明了那个记忆仪器或许只是暂时将储存记忆的片区屏蔽了一部分,但感情不会变,只要看到类似的情报,或许失去的记忆也会回来……”
  


  “但原本就没有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回的。”
  


  我只是打断他。
  
  我还能记得他在听到阿莱萨内那句肯定的回答时忽然失神的表情,我很讨厌那个画面,和他与榎本弗斯贴近的画面一同列入我绝不会复看的场景No.3。因为我明白的,他一定在那时候想到了什么。
  
  看童话书?
  
  回忆童年中也许会存在的童话?
  
  不存在的,我清楚这一点。
  
  从来没有人在他的童年为他念过书,他也没有读过任何童话。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无论他看什么所谓的童话书,都不会回忆起来任何过去的事。但毕竟他上来就遗忘了童年,也许他会想着这只是记忆遗失的影响,也许他心底某个角落认为,在自己遗忘的部分里,也曾有童话存在。
  
  但我清楚地知道。
  
  我也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在看书。
  
  我叹了口气,手里的红茶也变得不再那么香甜了。最后,我只是与茫然无知的随从如此地说:
  


  “……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童话。”
  


  — 章2.2 此世无童话 —

  


  “……好了,该聊正事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个人。”  
  我将红茶杯放下,转而微笑着看向随从。  
  “嗯,我记得是叫艾泽利姆·卡德罗……什么什么的,记不太清了。不过你们只需要去打听他的诨名,‘艾姆’。”  


  “——找到他,把他带到■面前。这是命令。”



There is No Fairy Tale .Fin.





*有关童话书的前情详见蕾娜老师的投稿



后记:
【阿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以头抢地感谢一切与我互动的大家以及来不及写到的大家以及在这个无尽的工中给予我精神support的大家,被一个工作狂驾驶着狂奔的过程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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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17 19: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切科_埃斯波西托 于 2024-4-17 19:50 编辑

发来完结贺电,被喀哥带着持续上工&学裁翻倍工&结算三倍工的懒老师辛苦了!let me贴上分节评论

二、这就是懒老师说的一身傲骨不介意做狗吗(感叹,梅梅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喀哥从善如流啊!!!人怎么配做狗经典语录流出。七天内喀哥每遇见一个人就解释一遍,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在玩那种play(?)
       不得不说喀哥戴狗链戴出了一种“专家”督察的感觉,看起来还挺意气风发的(?)

三、真的很想吐槽,你们夜巡组每次都有凶死,查数据已经锁定目前为止的凶死名单75%了,以及喀哥真的在努力工,好细致地观察每个人啊!!

四、怎么有人在怂恿小男孩抽烟啊(……)这段我真的越看越刑不知为何(对不起)
      和艾维测试的3-5分钟,我真的好想知道你们得出4±1min这种严谨数据,还总结出了行为模式,究竟是测了几次啊hhhh,真的不会上系统黑名单吗(狱卒:又是你俩?)
      虽然如此,感觉这个信息真的挺有用的~,如果有监狱每个地点的数据也许还可以做个热力图之类的,找到狱卒的聚集点(可以吗?

五、感觉喀哥内心的这个景象很废土很酷,冰原和岩浆感觉也是喀哥的性格写照,死尸遍布的土地很沉重也很酷呢
      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说对芬恩下手有点太重了(太重了(……)很像说那不是喀哥自己要听演奏的嘛!!但是感觉芬恩的e系才能会成为很棒的角色塑造模块,真的是很巧妙的构思啊,就是说建议大家没事多听,多听
      到了我喜闻乐见的家暴场景,咦?真的不是.avi吗,你们打架掐脖子还有体位和描写真的很涩情啊!!!榎本1我站的非常稳非常靠谱,想到手套变得更色了……………………(……)

六、所以其实喀哥真的脑震荡地离谱还要被切科举着枪威胁,我突然理解了一切,这就是对蓝斑核无休止的劳役,原谅(?)你的一切应激行为了(?)
      榎本居然把妻子尸体的处理步骤,忘记了,这个男人,瞬间充满了破碎感,啊……这样我又要说榎本0了,只要你们互攻我就稳赚不赔啊()会问什么是死亡这种问题也是,自杀也是,看起来掉san很严重啊兄弟……!!!
      以及切科这边——对互动的时候就很开心啊!俄罗斯轮盘赌关于子弹和规则的博弈真的非常有意思,两个人一个积极反抗但在风险和收益的权衡中下了生命赌注,一个似乎消极放纵但其实严谨到规避一切风险,这种抗争精神和荒诞主义的态度对比也非常有趣,被懒老师刻画地非常立体!感谢懒老师的意面子弹的idea和对手枪的严谨考据!于是孩子非常快乐地打破原定计划,在物理试探下开始让切同学开始流露内核了,也是没想到啊(……)

七、之前就看了,女朋友的联觉设定也很浪漫呢!现在的情况却是没准在哪个分会场!!
      以及怎么真的让小熙去试毒了,喀哥对小孩子真的是一视同仁为所欲为毫无怜悯…………但是“这个社会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成果”这个好似开导的话语,又让层次丰满了!(虽然无法改变行为本身,但是是很漂亮的话呢(褒义

最后想说一句左边的社交恐怖分子徽章真的过于合适了
Non sono stato io, tes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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